问：您的作品被认为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令人愉快的建筑。所以，或许我们可以聊聊“愉快”这个话题。对于一些人，愉快是获得的一种感受；对于另外一些人，愉快是自娱的行为。您对此怎么看？建筑本身可以是一种乐趣吗？

盖里：我热爱做建筑，热衷设计一些大家都喜欢去的场所。我认为有一点很重要，就是要时常记得建筑是为人而建的，空间应让人感觉舒服且令人振奋。而这早已不被重视。对人的关注，是我们在设计建筑或体验建筑的时候最为关键的因素。

问：审美体验带给人的愉悦与商品消费带给人的愉悦总是难以区分，就连众多时髦的现代美术馆也难以逃脱这一令人尴尬的判断。您如何区分深入心灵的建筑与面向市场的建筑？

盖里：我相信好的设计并非只是昂贵的设计。现如今，很多人以此为借口不做好设计。我们目前正在做的许多公益项目，建设造价都不高，空间的体验却都很棒。

问：“少”还是“多”，这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论题。曾身处于一个“少”盛行的年代，您当初却为何选择了“多”？与您的同辈人相比，您认为是否赢得了这场与极简主义者的斗争？在过度设计与手法主义横行的今天，我们在设计上使用的加法是否已太多？

盖里：每个人都应该以他认为舒服的方式去工作。建筑是包容的，而非排他的。每一种风格或类型的建筑都应有它的容身之地。现如今，总有一些人希望建筑师彼此竞争，可事实并非如此。我对持各种风格的建筑师都尊重有加。无论你自己是哪种风格，我要求你对你所采用的技艺的各个方面都要了如指掌；无论项目规模有多小，你都要竭尽所能拿出最好的设计；无论设计什么，你都要尊重客户的时间安排和预算，尊重设计作品未来的使用者。

问：建筑师，尤其著名的建筑师，通常自我意识比较强，以致于会严重地伤及他们的幽默感。您是一个例外，为什么？您是如何在建筑与生活中保持幽默感的？

盖里：我热爱我所做的。当你热爱你所做的事情时，你会希望人们有参与感并且快乐。